题：日本走出通缩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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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 白景明 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研究员、原副院长

白景明

数据显示，日本一季度GDP(国内生产总值)环比折年增速达到2.7%，较2022年四季度的0.4%明显回升。日本综合PMI(采购经理指数)由2022年11月的48.9%回升至5月的54.3%。核心通胀也连续上涨，4月份达到4.1%，创下近40年来的高位。此外，日本的失业率降低至2.6%，低于过去十年平均水平。日经指数持续上涨，创下1990年以来的新高。

从数据来看，日本经济明显改善，GDP增速回升，消费者信心好转，这是否表明日本已经走出了通缩？

通缩即通货紧缩，指在现行价格条件下，由于货币供应量的减少，以致商品和劳务的供给超过需求，于是市场紧跟趋紧，货币流通速度转慢，货币价值高估，物价水平下跌。

如何判断一个国家是否走出通缩呢？其实通胀和通缩都是相对而言的。主要观察三个指标：M2(广义货币)占GDP比重、货币供应量增长率、CPI(消费价格指数)。这其中，最主要的就是看货币供应量。当然，有的国家也用M3，但是因为M3有衍生品，把它考虑进来会更加复杂，好多国家也没有什么衍生品，所以不是主流。

具体到日本的情况，依据前文所述的数据，是否能证明它已经走出通缩呢？实际上，笔者个人理解，日本，包括美欧一些国家并没有真正走进通缩。以日本为例，首先，日本于2016年开始实施负利率政策，即向银行收取存款利率，放松银根，但它的货币供应量其实一直是增长的。2016年2月日本经季调的M2余额为9200000亿日元，到2023年5月已上升至12400000亿日元。

图1 日本货币供应量

图2  日本GDP和货币供应量增速对比

而且日本货币供应量的增长率很多年份都超过了日本GDP增长率(见图2)，所以日本并没有真正通缩。日本的物价也是相对稳定的，基本与它的GDP相吻合。按定比的基数来看，日本的GDP实际上这些年也没怎么增长。

图3 日本近年CPI

这些给人的感觉是日本好像处于通缩状态，但它的货币供应量没有大幅下跌，只是物价上涨幅度比较低。从这个意义上说，日本是有通缩的迹象或倾向。

再回到日本是否走出通缩的指标上来看，房价大幅回升、失业率下降这些指标，实际上是在前几年基数比较低的情况下的增长。而且东京的房价实际上是一个个案。首先，东京的房价原来有过腰斩式的大跌，而且它的房地产周期也比较长，大跌以后基本上一直在盘整，没怎么上升。现在还不能说东京房价已经出现了趋势性的回升。其次，日本的人口集中度特别高，整个首都东京的人口约占了日本总人口的30%左右。所以东京的房价上涨存在结构性的因素。

此外，日本等西方发达经济体经济有一定程度的回升，但这种回升是以大幅度的发行货币为基础的。比如，日本现在的货币供应量占GDP的比重约为223%。因此，在货币供应量增长的情况下，日本物价有所上升也是正常的，拉动经济增长以后，自然也就带动了失业率的下降。因此，从这些短期指标的情况来看，在它的经济没有发生比较大的结构性转变，或者说结构性优化，以推动经济增长的情况下，只能说日本经济相对而言出现了一个短期回升。(中新经纬APP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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